写在前面的话
“过去是一窗玻璃,我们曾小心翼翼地走过,回头看时,却只看到一地的碎片,一地的流质。” 或许我们会心痛,或许我们更应该回去清理一下生命里那些五色斑斓的光阴。
——题记
前些时候,万里学院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让我写一篇有关去年在四川支教的文章,说要用在筹备中的《毕业生回访录》里。面对那么亲切的老师和如此关爱我的学院领导,我没法拒绝,即使知道自己走过的只是极为普通的一年。但是如果我那些平凡的经历和拙劣的文字可以对一些人产生一些积极的影响,那么我愿意写出来。
离开西部一周年纪念(一) ·情结西部
对我而言,西部是一个很诱人的名词, 充满着磁性。两年前当我循着日落的方向慢慢靠近它的时候,心潮因巨大的幸福而澎湃不止,今天当我循着当年的心迹寻找它的时候,心潮因久违的幸福而依然澎湃。我知道很多人也都神往,因为周围的朋友们从不掩饰对我的羡慕。
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产生对遥远的渴望,对异乡的好奇,什么时候开始陶醉于空旷的草原和清新的氧气,感动于大山深处沧桑而憨厚的面孔、淳朴而水亮的眼睛。为了能够贴近和拥抱自然,也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要离开一会儿,借助陌生的远方往自己的人生里注入更多坚强的理由,于是曾经幻想过独自流浪到西部,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审视那片遥远而深沉的土地以及它的贫穷与富裕,野蛮与文明,用文字描述和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了却一生的心愿。那似乎理想得无以复加却最终缺乏实践者的勇气。后来,我知道了有一种称谓叫西部志愿者,我发现它可以用合适和完美的姿态契合着我原本不切实际的梦想。从那时起,我的生命里开始萦绕着一种叫“西部情结”的东西。
那张偌大的07届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和省内欠发达地区两项计划招募海报就架设在离学校一号食堂不远处那条宽阔的走道上,真切的招募文字旁配有一张西部孩子黎黑但灿烂的笑脸。我站在下面仰视了很久,心里装着沉甸甸的感动。我从来都很犹豫于抉择,可是在07年4月30日海报出来的那天,我跑到校团委对着那的老师说,我要去西部。而后来的一切都显得很自然,因为有学校领导、老师和父母的支持,对此我永远心怀感恩。
离开西部一周年纪念(二)· 印象四川
7月16日当我背起厚重的行囊离开家的时候,见到母亲暗自落泪,突然间心很疼很歉疚。我知道她是舍不得我去四川那么远的地方。可我也知道家里举债供我念大学的不易,本应一毕业就找份工作减轻家里负担而我却选择了远行去完成自己的心愿,我觉得那样很自私。我对自己说,那就只去一年吧,好好珍惜!
机会是国家和时代赋予的,名号是前辈们打下的,我们所做的只是一个没有后悔的普通决定和接承,却受到了很多人的关注和关怀,我们足够幸运。7月18号晚八点整,杭城火车站里人声鼎沸,一部载着我们178名浙江志愿者前往四川的列车缓缓启动,看到站台上人们在拼命地挥手道别,旁边的女孩在伤心地抹眼泪,想到之前省团委领导寄予我们的叮咛,鼓励和希望,列队出发时候的浩浩荡荡,那一刻我真觉得自己像个战士有着坚如磐石的信念和奔赴前线的悲壮。一天两夜36个小时是个漫长的旅程,但似乎没有人抱怨它的漫长。同样的追求把178个互不相识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对其中的任何一个而言都是一桩震撼人心的奇遇。车厢内谈笑风生,安静的人看沿途的风景,我在思量四川的样子。
之前对四川的印象很淡浅:川味儿很重很辣川菜馆却随处可见;古有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川籍民工不断涌现还夹一口不入耳的四川话。对其丰润的自然资源和名胜古迹,我也缺少敏感的神经。可上火车后却开始对四川注入好奇的情愫。就像窗外的风景在时间和空间的疾速推移中翻天覆地一样,我相信四川也一定会给我们期待已久的惊叹号。
20日凌晨5点左右,我们抵达成都。随着冗长的人流,我被挤进了成都的门槛,梦幻一般。每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而此时喧闹的车站街头就像一把清脆的闹铃,把我们集体叫醒。埋头干活的清洁工人,忙乎生意的餐饮老板,惯于吆喝的小商小贩,和等候乘客的出租车司机,是一天当中最早进入角色的都市群体,起先是他们为初到成都的异乡旅客们展现出它朴实无华的一面。当一周之后我们结束了在四川师范大学的培训再次回到这里,这幅平民化的都市场景依然令我记忆深刻。每一座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成都也不例外。可无论是武侯祠深厚的历史积淀还是川师大儒雅的文化底蕴,抑或是春熙路繁华的商业气息,都无不弥散着它那种平易近人的大众化风范。就在人们透过夜色安逸地诉说着一日辛劳与收获的时候,我们告别成都,踏上了服务地凉山彝族自治州金阳县的征程。那一刻起,爱上四川。